《柬埔寨旅人》是来自台湾的人类学家刘绍华在柬埔寨的所闻所感,正是柬埔寨之行才让作者起念去凉山调查,写出了《我的凉山兄弟》。
在柬埔寨生活久了以后,和当地人一样,我的耐痛度越来越高,甚至练就了漠然的本事。虽然,最漠然的常常是当地人。长居柬埔寨的外国人大多了解,有时,漠然是一种继续留在这个国家的生存之道。太多的情绪反应,很难待下去。漠然,像是一种必要之恶。
只是,人常是先走过螳臂挡车的荒谬阶段,重新度丈自己的能耐后,才逐渐走向漠然。
刚到柬埔寨时,我几乎天天在捐钱,虽然每次都只是台币三五元左右。老小乞丐、被炸掉一条腿的年轻人、病人、游民存在于所有我经过的空间。我开始学会将一切看在眼里但不让自己情绪激动。渐渐地,看到断肢残臂的乞丐和流浪的小孩,我也不再给钱。我发展了一套自我逻辑,给食物,不给钱。看到村民修道路,给钱。只是,后来发现,很多时候,给的其
实是村民勒索的过路费。最后,我得到结论:不解决结构性的暴力,个人的施舍无法救这样一个国家。我以为自己认清了天经地义的残酷事实。
我只对了一半。错的那一半,差点让我忘却了恸是珍稀的人性感受。不止是我,我也看着朋友在挣扎,在消减痛的文化差异与慈悲之间挣扎。
猫语:作者所面对的这一困境也出现在《忧郁的热带》作者在印度时所见所感。结构性的暴力诚难解决,在这种情形下,作为个体,对同类的怜悯不该缺席。现代化的发展标准到底是什么? 每个人都可能有不同的意见。不过,我相信,大多数的人,都会把经济发展指数列为主要标准。“拼经济”可能是全球化中最普遍的心态,而效率与勤奋,常是经济是否拼得起来的关键。渗入东南亚及中国大陆的台商,最常断言一个地方欠缺经济前景的说法便是:“人太懒、太笨,工作没效率。”也许吧,当这些标准成为既定的“现代化”准则时,游戏规则已决定了比赛结果,还有什么好玩的呢?我想看的却不只是经济因素。许多令人宁愿不要所谓现代发展的非经济理由,让我思索经济发展的迷思。猫语:《人类简史》的作者疑惑问道,科技的发达、技术的进步、物质的极度丰富,是否真的引领人类走向更光明的未来?
人类种群的无限制扩大、人类基因的复制粘贴,对地球资源的不加节制的攫取来满足整个族群的欲望。现代化会带来整个种群的幸福吗?也许对于一个庞大的种群而言,幸福不是第一目的,存活下来、不停地将种群基因扩大才是物种的第一本能原动力?幸福只是种群对内部成员的一种欺骗以及维持第一原动力的助推剂?不过几年光景,光是从公路系统的差异来看,柬埔寨和越南两国的落差愈来愈明显,功利态度更是有别。在越南买东西,小贩紧紧地监视你,促促地向你推销。而柬埔寨的小贩,多是等着你慢慢挑拣,不买也没有愠色。
越南人有那种华人缝里插针式的赚钱精神,柬埔寨人(华裔多属例外) 却没有。这种精神,让越南如此快速地把柬埔寨甩到后头,也让台商受不了柬埔寨人的“笨、懒散、没效率”,而转移至“勤奋、肯赚钱、学习力强”的越南,更让越南的各大城市都积极往前看,而处于声音失控的状态。越南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喇叭。不管大车小车,前面有没有车,喇叭都像是接触不良似的随时随地乱按,完全没有目的、无意识似的乱按,连没有喇叭的三轮车夫也凑上一脚摇铃助阵。猫语:我们对那些和我们步伐不一致的人按喇叭。我们日夜兼程,好比一个由一只只蚂蚁裹成的大雪球一般滚滚向下,一路所达,全都被这只大球所吸走,然而我们要去往哪里?只有惯性知道。存放读书笔记的小仓库,偶尔有感,加【猫语】少许入味